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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旅游平替,露营在去年无疑成为C位。作为难得的火热赛道,露营也吸引无数人涌入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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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赛道在刚兴起的时候,几乎都能轻松捞金。去年的露营就是这样为数不多的赛道。
有数据统计,过年六年时间,露营地市场维持着平稳的增长,从数亿到数十亿元。在2021年一整年,露营地市场就增长超百亿元。
露营地看起来只需要单次投入,租片地,买露营装备,提供烧烤食材,就可以收上千一晚。成本远低于经营一家星级酒店。
但事实上,露营是一门需要重运营的苦生意,运营门槛不亚于经营民宿。而露营还属于户外,意外往往不期而来。第一批入场的创业者已经开始离场。
同样的现象也出现在飞盘身上。他们都是去年吃到流量红利的户外赛道。
飞盘俱乐部的开设门槛更低,新开的俱乐部不计其数。但这样往往带来的是无序竞争。当把爱好变成生意,往往需要的就不只是热爱。
清明短假期刚过,短途自驾游成为年轻人的热门选项。而在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年轻人们已经把眼睛盯向了国外,而不是近郊的森林公园。
并不意外的遇冷“小白用户的占比越来越少”,露营地主理人周利坦言。
去年露营大热后,年轻人们爱上这种回归自然的生活方式。而随着疫情放开,露营不再是年轻人周末的唯一选择。
周利的营地开在广东的一个二线城市,主打不过夜露营的形式。他希望自己的露营地能成为城市酒吧一样的存在。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新用户在减少,都是老用户在复购,很多人自己也会储备露营装备。
同样的现象也出现在飞盘上。
广州的荔枝飞盘俱乐部主理人Solo很明显感觉到今年飞盘遇冷。
在广州,Solo的俱乐部算是头部。去年一年时间,Solo就组建了30个超500人的微信社群。有2万人都是来找张翔学飞盘,或是参加他组织的飞盘局。
一位完全没接触过飞盘的新手,上完两节飞盘教学课后能完成基础入门。而随着今年热度下降,Solo拉新幅度也明显下降。即使已经4月,Solo的飞盘教学业务还是下降七八成的状态。
“新人少了,都是社群里的人在玩,每个人都会有疲倦期,再加上受伤期,天气也没特别暖和,叠加起来今年组局就变少了”,Solo告诉Tech星球。
飞盘爱好者夏新今年在群里组织飞盘局的次数也比去年少了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家阳了之后,积极性有明显的下降,直接破坏了运动习惯”,夏新告诉Tech星球,“而且我们群友熟络了,可以不只是组飞盘来达到社交目的。”
78元一节的教学课,只够Solo覆盖日常的薪资成本。好在俱乐部的营收主力是品牌合作,即使焦虑,也能维持俱乐部运转。
而北京飞盘俱乐部主理人林尘就没这么幸运。成立线下飞盘俱乐部后,林尘每周都能组织一两局活动。但今年“嗓子都喊破了”,也没有人来参加。今年,他不打算再重点运营线下俱乐部。
同样的,露营地也开始关门倒闭。
“露营地倒闭确实不是个别现象,蛮普遍的”,大热荒野旗下营地主理人毛毛告诉Tech星球。不过倒闭潮早已从2022年就已经开始。有很多新兴公司加入,也有大大小小露营地倒闭。“我身边很多朋友,这个月大家都聊得都很好,互相逛营地。下个月就不做了。”
去年“十一”假期期间,营地20个左右的营位提前两到三天就已经全部订满。现在开放10个左右的营位能提前一天订满。“现在还没到旺季,5月下旬人会更多”,毛毛表示。
经营露营地比想象中难过去一年,毛毛被很多人追问过同样的问题:“露营营地的投资回报率咋样?”
从2014年开始国内露营地市场都保持着平稳的增长。而据统计,2021年一年,露营营地的市场增长就超百亿元。
露营热吸引了无数想淘金的人。去年,光北京就有超500家露营地。可能每天都有一家新的露营地开门迎客。业内人士告诉Tech星球,露营地的数量远比想得要多,很多个体营地不需要报备,无法被统计。
风头正盛时,入场就能赚钱。有营地主理人告诉Tech星球,去年6月开营地,投入十几万,两个月就差不多能回本。农家乐、户外烧烤园整修整修草坪、摆上几顶帐篷,也都被预定空。
处于风口时,怎样都能捞到一桶金。但每个行业能躺着赚快钱的时间都极为有限。大热过后,露营创业才真正回归现实。
“2021年,大家都是观望,2022年之后,好多人都会投钱进来,大部分在几十万,有的上百万。但在2023年,经营了小半年,发现收支平衡不了,陆续开始关停营地”,毛毛告诉Tech星球。
陈建的露营地还未正式对外营业,就已经倒闭了。
牧场、咖啡馆、茶田,陈建花了近8个月时间,把近郊一块地打造成自己想要的露营地。在去年“十一”假期试营业后,陈建积极改进营地服务,在各大社交平台发视频,尽可能的揽客。
试营业不到一个月时间,露营地人流量一度大到陈建需要暂停休整几天。但令陈建想不到的是,在试营业还未结束,露营地的土地性质出现变化。他不得不拆除,撤场。陈建前后为营地投入了上百万,8个月建成的营地,拆除只需要几天时间。
陈建还不是个例。有很多露营创业者踩的第一个坑便是用地问题。很多创业者的的露营梦往往破碎在用地问题上。而更多的是创业者是在去年入局后,发现露营并不是门轻松的生意。
4月,一场大暴雨让福建一营地主理人连续三天都在现场抢救。主理人修完光纤,马不停蹄地开始修整树木。“一阵妖风,半个小时就可能要损失3万”,露营主理人苦笑道。
户外创业,意外总比想得要多。这位主理人是当地为数不多还坚持下来的。
露营地作为户外活动,整体运营并不容易。任一环节没服务到位,就有可能带来顾客投诉。“日常工作真的很琐碎,如果没有经验,小白光投入在日常运营里就很耗精力,更不用说品牌建设了”,周利告诉Tech星球。
日光域集团董事长孙建东也表示,露营并不是靠重资产、光投钱就能做成,需要花时间、精力提供露营产品才能做得起来。
毛毛的营地每个月的运营成本在7、8万左右。在2021年,踏入露营行业前,毛毛在民宿行业创业。经营民宿所积累的经验让其还算轻松地适应露营行业,“露营本来就不是个能快速赚钱的行业,需要持续运营。”
但对于已经没有赚不到钱的露营创业者而言,强调运营已经太遥远。他们眼下要做的是决定要不要卖掉手里的装备,退出露营圈。
行业洗牌:靠圈块地就能赚钱已不复存在毛毛不觉得是因为疫情的放开而导致的倒闭潮。“用户不来,还是本身产品有问题,不是因为疫情结束就干不下去。头部的公司还是一直在。”
日光域集团旗下有北京密云日光山谷、湖南益阳日光湖畔、乌兰察布日光草原等多个营地。孙建东就表示,疫情之后,露营地的预定量都在持续增加,并且市场还是涌现新的从业者。“现在都没到洗牌期,市场还有大量的供给需求没有被满足,可能是部分优胜劣汰的过程,还会有大量的从业者会进来。”
孙建东发现,今年很明显的变化是,各地政府、平台公司都在涌入露营地行列。“他们把营地当作是旅游新阶段的技术配套都在做。”另外很多跨境从业者也在入行。这两类入局者正在完善露营地产业的基础设施。
不过,无论是飞盘还是露营,对小白用户的吸引力下降的同时,对已经养成习惯的爱好者的吸引力也因为疫情的放开而变强。
夏新身边专业的飞盘手,今年参加线下比赛的频率明显增多,“放开后,反而更利于他们去打比赛。”
周利也发现,现在越来越多露营爱好者有自己的露营装备,大家都已经不是小白用户。今年,“露营车”、“带娃露营”、“轻量化露营”等关键词在社交平台上的搜索量也明显上涨。
现在,露营已经不仅仅是作为社交货币的角色出现,年轻人开始更注重露营这件事本身。有业内人士表示,现在年轻人开始追求更轻便简单的露营方式,带更轻便的装备去城市近郊露营,各大装备品牌方也在主推一些轻便的新产品。露营爱好者们不太追求高价的装备品牌,更看性价比高的便宜装备。
用户画像的改变也让露营地创业者们不再是单单拼价格的阶段,需要卷露营内容和产品。
“2021年-2022年,我们70%的用户是以拍照打卡为目的的女性”,周利告诉Tech星球。在过去,营地主理人们只需要考虑营地布置的如何出片,好看图片、视频自然就可以吸引用户。
毛毛也感受到,用户现在对营地的要求越来越细化,精品化。营地已经不是找个海边、森林,好看一点的风景就可以,用户不会为这种场景消费。“和做民宿行业一样,如果没有创新的人,很难赚到钱。”
现在的营地,除了提供基本的露营装备、餐饮,开始叠加玩林场、牧场,甚至在江浙沪地区的营地开始叠加艺术馆、博物馆甚至音乐会。
不断叠加内容和产品的营地,更加考验主理人的资金和运营能力。靠圈块地就能赚钱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
(文中周利、夏新、陈建、林尘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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